可信又可愛，也可過活的人生

高中同學曾打趣說：「子曰：做人要甘願。」多年之後我大學畢業，拿出來跟大家分享時，包括一些來台灣的外國友人常常給我白眼，「孔子那有說過這句話啊！真討厭。」可以確定的孔子是沒有說過這句話，但是在民國初年蔡元培先生倡導的五四白話文運動，還有駐美公使胡適之先生創辦的國語日報，常常探討新文學運動，像國語日報在民國六十年代買了一部微軟公司現在那樣的注音標註的印刷排版系統，就像我現在用的打字軟體那樣，在我的IBM筆記型電腦還未遭能量切割損壞前，有短暫使用過一兩次那樣的注音標註在微軟的文書處理文件上。我記得在讀先生的回憶錄書上，看到他提到了五四新文學運動，創新了一些白話文辭彙，造成了一些影響，先生對晚輩家人敘述起來時，似乎耿耿於懷。「富不過三代」，這句話不曉得誰發明的，我只是照抄下來而已，沒想到使先生家裏產生這麼長久的誤會，想必我們的關係也會跟著不好。在先生的回憶錄書上另外也秀了一段孔子說的「溫故而知新」的白話文新譯，不落俗套的新解的確蠻新潮的。其實在我國中時代的作文，大學畢業後也曾被拿出來品頭論足，其實也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樣寫著白話文的，當時的美國長官也曾批評說：「張排長他的國文並不好。比我還差勁。」我說：「不會吧，長官受美國教育，如果說英文比我好是沒話說，怎麼會是中文比我好呢？這點我絕不能夠接受。」長官回答說：「我也四十好幾了，平時就唸一些國學的古典書籍，又非常勤勉，當然中文會比你好的。」美國長官與上國中補校的一些前輩們，大概是說我大學畢業一路求學平順，沒有遭遇過挫折，不會記取教訓，不會仔細精讀文章或一段話語而瞭解真意，不知道自己常忽略最重要的細節，經常忽略了文章意欲表達的事情，無法讀懂作者的弦外之音。

幾年前我的一個鄰家大哥哥也給過我忠實的勸告，他會與朋友精細的研讀哈利波特的小說，另外也會一起討論，也談到我雖然有明星高中與大學學歷，但是都是蜻蜓點水般讓人說閒話。鄰家大哥哥說要讓我和他那群朋友一樣過一種有錢人的生活方式，也許沒有那麼美卻令人豔羨的上流圈生活，但在經歷過挫折後有了教訓，就可以學會自己一個人過生活，可相信也可愛的，就學會了更聰明而不愚蠢。鄰家大哥哥在台北市的摩天大樓底下精品店區，開了一家丹寧布為主的高檔服飾店，在他前幾年死掉之前，和我之前上班的主管爭吵，後來告訴我說，是他將我引導到他店裏去買的，將來我會感激他給我這件高檔的丹寧布的外套，可外搭的上衣。在當時我並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說，現在我都懂了。因為我不配！知道了以後，雖然鄰家大哥哥最後的決定，給我挫折，讓我孤獨，我還是相當感謝他使我能夠在獨處後，點燃智慧之光，而鄰家大哥哥最後要我記住，是他幫我做這些改變的。

其實在文章開頭描寫的那句話，是一首愚蠢的電影片尾曲，大意是說你可以學著一個人獨處，做自己的朋友，人生是可相信的能夠自己過生活，人生可以有愛也是可愛的，但會是在你孤獨一人的時候。喔，不會吧？我以前認識的世界呢？從屋頂上飛走了嗎？是你的火光，不是你的朋友？你一定神經錯亂才會用那樣的語氣和那樣的修辭對長官說吧？你說對誰說啊？對英國貴族上議院說的嗎？是啊，那一定是腦筋有問題了。就人格角色分類來說，我們可以在那場電影中看到勞爾(Raoul)的紅玫瑰，靜靜的躺在大雪繽紛的背景舞台上，而歌劇院裏的魅影(Phantom)獨自一人唱著歌兒。那是勇氣，需要勇敢。喔，那是唐突傲慢的男孩。另外那是他最鍾愛的克莉絲汀(Christine)。堂皇佈局的整齣劇情與精巧設計的權謀，靠著是一串項鍊的飾物，讓觀眾的心靈得到昇華。對於觀眾來說，勞爾和克莉絲汀當然是可愛的，但是在多年以後，當我們已經長大或變老時，在角色認知上對於當初的想法，會有什麼不一樣呢？

David C.K. Chang,
July 7, 2012,
National Central Library,
Taipei City